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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14.最終章——守你百歲無憂(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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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14.最終章——守你百歲無憂(6) (4)

不是自己正在太後宮中為她老人家準備每日晨起所需的長壽茶引,得以及時發現後,施加銀針治療,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宮中的元宵晚宴,眾大臣與皇族皆須得提早入席,待皇上與皇後到來之後方可開宴。思及此處,韓霜心中一凜,那人想必此刻也已到了。

鬼使神差之下,女子輕拽著腰間荷包,朝那舉辦晚宴的偏殿移步而去。

一路沿著長廊徐徐穿行,韓霜瞥了眼兩側飛檐下懸滿的火紅燈籠。此時,那朵朵綻放著盈柔光芒的燈籠正隨那夜風的吹拂輕輕搖曳而擺。

這一許一許純美的光亮,就如天幕間的星星般順著長廊的九曲回轉,延展著璀璨之耀。

腳下的步履行得有些急切,韓霜全然沒有心思欣賞這周遭的一切華美之景。只因她想要趁著宴會正式開始前,去見那男人一面。

她深居後宮之中,又是區區一介醫女,莫說不得與朝臣有過多言語,即使是擅自離開後宮之所都是乃宮規所不容。

小手撫上拐角處的雕花木柱,女子竟是輕喘了幾許。壓抑不住此刻內心的悸動之躍,她原本冷涼若冰的小手已因方才的快速走動,而讓指尖流轉出了一抹酥麻暖熱之感。

輕輕握了握掌心,韓霜自嘲一笑。莫非是自己對他動了真情?不會的。這種事絕無可能發生在她身上。她曾立誓,將永遠不會有情愛,亦不會為情所困。

她奉主上之命,潛伏在這皇宮之中,不過是為以後接應那個女子,助她一臂之力。而她尋了機會接近溫玉,亦不過是因溫玉是乃瑞景帝最為倚重的大臣之一。

將視線拉向前方,女子目光所及之處是那守衛在宴會之外的禁軍,原來她離那個男人的距離已是如此接近。

整理了一番衣裙,韓霜輕呼出一口氣,隨之便邁著輕盈的步履朝那偏殿行去。可她剛欲進入之時,便被禁軍攔了下來。

看了眼身前女子,一名禁軍冷冷道:這裏可不是你一介醫女該來的地方,還不速速離去!若是呆會兒不小心驚了聖駕,就算你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甚至不曾去看身旁的兩名禁軍,韓霜只是凝聲淡淡道:這位軍爺,眼下皇上與皇後娘娘的鑾駕尚未到來永寧宮,而太後娘娘亦在寢宮小憩。

現下,奴婢不過是奉太後娘娘之命,前來看察一番情況,稍後還得向太後娘娘回稟。

聽得女子這番說辭,禁軍倒也不便再去阻攔,只得放了她進去。剛一踏入殿門,韓霜便急急的四處找尋那男人的身影。

她並不在意假傳太後懿旨之事,亦不懼怕若是被發現後將要承擔的後果。自皇上在芒山練兵的那夜,她在石洞中將自己交予溫玉後,已過去一月有餘。

至此之後,他們二人便再也沒有見過面。這段時日,她甚至托人給這男人帶去過消息,可他卻是杳無音訊。

她從不後悔當日在石洞內所發生的一切,可這一個月中,她卻已預想過無數種可能。這男人是否已識破了她的目的?亦或是他只是與她玩玩而已?更或者,他已有了別的女人?

如這般揣測的結果,總是讓她坐如針氈,甚至是教猜忌焦慮折磨得日不能食,夜不能寐,以至她每日都如失魂落魄般的活著。

忽的頓住腳步,女子眉目淺凝的一瞬,這數十日來滿心糟亂得快要爆棚的情緒,竟似找到了宣洩釋放的出口。而那心臟快要爆裂的感覺也終是得到了絲絲緩解。

此時,韓霜目光所及之處,正是那個一襲藍袍著身,眉眼淡薄如水的男人,溫玉。

眼見一名太監行至溫玉面前,與之言談幾句後,他竟是忽的站起身來,似要轉身離席。

心中一個激靈,韓霜忙隨在護送宴會食物的宮人身後,在與溫玉擦身而過之際,作狀一個踉蹌撞在了男人身上。

楞楞的擡眸看向眼前男人,女子的呼吸竟是微微急促了幾分。可她與溫玉對視之際,卻並未從這男人眸中探到點點眼波之動。

頃刻間,韓霜的心就如沈入那深不見底的淵潭般荒蕪冷涼。而此刻,她耳畔環繞的則是那與溫玉鄰席而坐的男人,怒斥而出的言語,大膽奴才,竟是這般莽撞!還不快跪下給溫大人謝罪!

木木的將身子一矮,待她雙膝觸上冷涼的大理石地面時。也不知究竟是委屈或是賭氣,這女子竟是甩開了那混沌不清的情緒,重重的磕了一記頭,沈聲道:奴婢該死,還請溫大人恕罪。

不曾聽到男人的任何言語,只有他拂袖而過時,那衣擺帶出的一抹輕風微拂過她燥熱滾燙的耳。

片刻後,待她終是回過神時,男人早已移步離去。

只是。

女子輕攤開手掌,那教她攥在掌心已揉捏得滿是皺褶的紙團,卻早已在方才她撞上溫玉之時,被那男人接了過去。

心中凝了一抹奇異的酸脹之感,韓霜擡眼望向了溫玉離去的方向。許是他在人前展現出的這份冷漠,不過是作戲而已?

*******

待天幕的最後一抹光亮也被那濃沈如海的夜輕卷而噬之際,天色已漸入了戌時之初。此刻,芙映正輕挽著聚散著暖橘光芒的燈籠,攙著清淺疾步而行。

自知因見衣沐白而耽擱了元宵節晚宴,清淺便免去了鳳攆,與芙映一道行走於宮中小道上朝那永寧宮急趕而去。

片刻後,就在二人將要到達之時,清淺卻瞧見前方不遠處縈繞著一抹光亮。眉目緩緩一凝,待她終是乘著夜色看清來人之際,心中竟是凝了一抹驚喜。

前方那抹教燈火照耀得如夢似幻之景,正是連澈的鑾駕。未有遲疑,清淺大步行了過去。凝眼看過坐於龍攆上的男人,她正欲開口說什麽之時,只見這男人卻朝著自己伸出了手。

此時,已有宮人唱諾著去向太後稟告二人到來之事。而待清淺跨入永寧宮的院落,與連澈一同前往那晚宴的大殿之時,這男人一手環上了她的腰身。

俯身將唇湊近她耳際,連澈輕聲道:呆會兒若是母後問起,朕便說皇後是陪著朕處理完政務後才一道趕來,你無需多言。

聽得男人這番言語,清淺心中瞬間便蕩漾出了一抹甜蜜之情。原來這男人受著冷風停在永寧宮外等她,便是為了在太後面前替她解圍脫困。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初見之年

看著身旁男人那絕美無雙的容顏之魅,清淺心頭竟是微微一顫。待她猛的踮起腳尖欲朝連澈的臉頰偷吻一記時,這男人就若早便知曉一般,竟是轉過了頭來。

而這一記親吻,正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男人的唇上。

錯愕的凝著眼前男人,待她還未給出反應之際,連澈便先行結束了這一記親吻。

看著眸色依舊呆楞的女子,他略顯不滿的伸出指尖在她眉心輕彈了一許,而後淺嘆道:皇後是否應在晚宴之後,主動交代今日為何會晚歸?

聽得男人如此而問,清淺倒是一臉愜意的笑道:我們來打個賭如何?若是我勝了,你要應允我一件事。但若你勝了,我便會告訴你為何晚歸。旄

凝眼看過女子眸中閃出的栩栩光耀,連澈不禁挑眉輕笑了一許。雖然他知曉這女子之所以晚歸,正是因為前去約見了衣沐白。

但她的小心思,他又怎會不明了。方才她所提出的賭約條件,正印證著這場賭約不論勝負,都會達到她所要的目的。

一路跨入舉行晚宴之殿,連澈執手相攜身旁女子坐落於了高臺之上。受過殿中眾人的跪拜之禮,連澈淺笑安撫著身旁略有嗔意的太後嵯。

而此時,身著一襲喜慶吉服的連心亦蹦跳著拉了連祈一道前來給那太後請安祝願。

看得伏在自己膝下的一雙孫兒,太後眉目含笑之餘,心中的不悅竟是早已被連心那討人歡喜的言語吹抹的煙消雲散。

明了連心這丫頭是要為自己的晚來向太後討巧賣乖,清淺低聲朝身旁的芙映吩咐幾句後,便將目光落向了坐於席間的連彥與清洛。

輕揚手腕,她在與二人點頭示禮後,便淺笑著示意倚在清洛身旁的連珍過來自己這邊。

眸光怯怯的看了眼自己的母親,在得到清洛與連彥的默許後,她終是嬉笑盈盈的行至了高臺之上。

乖巧如玉的朝連澈等人行過一記大禮後,太後拉起她的小手看了又看,有段日子不見珍丫頭,你倒是愈發的懂得討皇祖母開懷了。

擡眸看了眼立於自己身旁的連心與連祈,連珍凝著清脆的嬌音開口道:多謝皇祖母誇獎,珍兒不及心姐姐乖巧可人,但珍兒喜愛皇祖母的心卻是一樣的。

好好好,你這鬼丫頭話雖如此,但哀家怎見你已忍不住要與那心兒一道去點花燈了呢?輕揚眉梢,太後調笑著一語道破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眼見連珍正皺了小臉苦苦思疑著該要如何回應太後的這番說辭,連心卻是上前一步拉上了她的小手,皇祖母,您看那殿外之景已是該要上燈的時辰了。珍妹妹要同我一道點燈,也正應此景此情。

佯裝被她據理言正,太後眼梢一凝,淺笑而語,嗯,心兒所言極是,倒是皇祖母年歲已暮,忘了時辰。

聽得眼前婦人如此一說,連心忙凝目朝連祈渡了一記眼色,而後跪下道:皇祖母容顏如新,儀態萬千,心兒全然不能看出暮年之姿。

眉眼彎彎的凝出一抹嬌俏如月的笑顏,她繼續道:更何況,皇祖母日後還要陪心兒一起看祈哥哥迎娶他的太子妃呢。

連心此言一出,竟是引得順勢一道跪下的連祈略略拘謹了幾分。眉目沈淡的瞥了眼身旁女童靈俏恣意的模樣,他開口道:皇祖母乃是千秋之歲,祈兒自當與心兒一道陪伴皇祖母左右,直至百年。

看著膝下這一對無雙兄妹,太後眼角笑意漸濃。不想再擾了孩子們的興致,她看了眼已教芙映點上的花燈,示意這女子將燈彩送至他們手中。

片刻後,待三個孩子一道提著花燈跨出大殿時,連珍卻因一直暗暗註目著身旁的連祈,而教殿欄輕絆了一許。

身子猛的一晃,她下意識的想要撫上殿門之際,手中的花燈卻是倏地掉落在地。而此時,正一臉喜悅的看著手中花燈的連心則是不偏不倚的踩上那只落地的花燈。

霎時,那歪倒的燭火便將花燈盡數燃燒起,不足片刻,那制作精美的花燈全只剩下了一副空空骨架。

呆呆的看著眼前之景,連心正要開口說什麽之際,心有不甘的連珍卻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花燈。

由於未有任何防備之心,那教她緊握在掌心的花燈竹桿被身旁女童這麽用力一攥,竹桿的堅韌棱角便生生在她掌心劃出了一抹灼辣之感。

緊咬唇瓣,連心那下意識緊縮小手的動作卻被一旁的連祈看在了眼中。一把攥上她的小手,連祈在細細察看她手中的紅痕後,眉目冷沈的朝連珍道:連珍,你若是喜歡花燈,我可以將我的這盞讓給你。但你為何偏要搶心兒的那盞?

眼見連祈擺出一副淺厭冷然的模樣,連珍驚怔之餘,竟似有委屈的哭出了聲音。

宴會言談間,清淺隱約聽得殿外的孩童哭聲後,便親自趕了過來。將地上的燈籠竹架與淚眼迷蒙的連珍察看一番後,女子一面輕聲哄慰著她,一面凝聲朝連祈道:珍兒為何哭泣?

看了眼身旁二人,連心正欲開口之際,連祈卻搶先應道:她搶了心兒的燈籠不說,還將她的手也弄傷了。一把將連心的小手示在清淺面前,他言語灼灼的開口。

輕瞥了眼連心手中那道深暗的紅痕,女子凝眉之餘,卻仍是朝連祈道:即便如此,你也不應這般對她說話。不管怎樣,她都是你們的妹妹。

除了連心,兒子沒有妹妹。別開眼眸,連祈皺眉應道。眼見清淺眸中蘊了抹不悅之色,連心忙攥上他的衣袖小聲道:哥…

看著眼前少年倔強冷沈的眉眼之姿,女子索性不再多言,只是朝他身後隨侍的宮人吩咐道:來人,送太子回去宮中面壁。沒有本宮的允許,不得出宮半步。

見連祈要被宮人送去面壁,連心眸中含了一抹委屈的淚水。知道與清淺多說無益,她垂首便朝殿中奔去。

奔至連澈身前,她一把爬上了他的雙膝。小手環繞著男人的脖頸,她嚶嚶而泣,父皇,哥哥明明沒有做錯,母後卻要讓他回去宮中面壁。心兒的手很疼,心更疼…

將小臉埋入男人的頸間哭泣之餘,她更是將劃有紅痕的小手揚至了連澈眼前。

大掌輕拍著懷中女童的背脊,男人一面輕言哄慰著,一面揮手示意殿中眾人不必再向自己敬酒奏言。

將連珍安撫好送回清洛身旁,清淺看了眼高臺上那唯女獨尊的男人,便徑自行至了席間坐落。只是這其間,連澈卻沒有再與她說過一句話。

此時,一路行在花樹小道上的連祈,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而隨在他身後的宮人亦是個個欲言又止。

眼下太子方被皇後訓責了一番,心情自是不會好,如今若有誰上前去說些什麽,定不會有好果子。

只是,這般隨在太子身後,他們也只得依著他四處而去。略顯無奈的嘆了口氣,為首的太監寧海陪著笑臉哀祈道:太子爺,皇後娘娘讓您回宮思過。您就不要再為難奴才們了,趕緊回去吧。

這不說倒還好,一說那連祈竟是行得更快了些許。連走帶跑的追在他身後,太監們眼見他便要拐入河池的方向,寧海忙上前欲要阻止。

可誰知連祈一個返身之際,竟是將他推入了河池之中。正待身後眾人教眼前景象驚得呆楞之際,連祈卻已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甩掉了身後的一眾礙眼之人,連祈心情自是大好。將方才被清淺訓責之事拋諸腦後,他一路閑逛中竟是踏入了浣衣局門前的那條小道。

正待他身形靈巧的踢踹著腳下的石子之際,那半掩的院門內竟是傳來一抹稚嫩的唱曲之音。

好奇之餘,連祈並未多想便推門進入了那抹空曠的院中,想要探看究竟。

視線細細搜尋一番後,他最終將目光落定在了一名身形瘦小的女孩身上。見她正細致的洗刷著手中的衣物,連祈凝看之際,倒覺她與自己年歲相若。

只是,她那雙浸泡在盆中的小手,卻是紅腫得甚無形狀。想來她應是已在此呆了有段時間了。

察覺到似有生人進入,暮雪擡眼看向了前方之人。只見眼前這個身著華貴錦袍,眉眼細琢如畫,卻有著超越年歲沈穩的小小少年,正眸色幽淡的看著自己。

一襲輕風吹拂而過,少年身後那海棠木上正有幾許花瓣乘著夜色徐徐而落。風兒輕揚起他腰間的綬帶衣擺,幽夜中,少年極致的容顏就如星辰月河般,驚顫著她的心魂神魄。

只是,彼時的暮雪從未想過,這個讓她驚為天人的華貴少年,竟會是自己生命中最痛的意外。

而誰也不曾想到,正是這樣一個不被用心記得的初遇之景。卻讓多年後正名反身的暮雪被瑞景帝賜作連彥之子連煊為了側室。

但連澈的此番舉動,卻是引得了連祈與連煊這對兄弟的反目。最終,連祈不惜以兵戎相見,以娶得這名二嫁之身的女子為太子之妃。

忽的聽聞院外的吵嚷之聲,連祈尋思莫不是宮人們已尋他至此。不再多做停留,他轉身匆忙離去之際,竟是落下了腰間攜帶的玉佩。

而這枚世間罕有的玉佩,卻是被那名漿洗衣物的女孩悄然收入了懷中。

*******

待清淺終是離了晚宴回到重華殿之時,已是亥時。緩步跨入殿中,女子將殿內輕掃了一番,卻沒有瞧見連澈的身影。

輕吐一口胸中的悶頓之氣,她隨意的倚在殿門處坐了下來。之前,連心便是乘著他的龍攆一道離去,想必此時這男人仍在鳳羽宮中。只是方才那男人的態度,卻是讓她有些窩火。

將小手圈環在雙膝之上,女子轉念一想,卻又惦記著兩個孩子是否有安然入睡。之前,她每每哄這兩個孩子入睡之時,便是極為困難。

如今想必連澈也是頗為煩惱吧。心中猶豫徘徊了許久,她到底是否要回鳳羽宮這個念頭,竟是一直纏繞著她。

越想越有些放心不下,待清淺喚了芙映正要起身離去之際,那身著一襲明黃龍袍的男人卻是擡腳跨入了重華殿。

凝眸輕瞥了她一眼,男人並未言語,便徑自朝內殿行去。

見得此番情景,清淺忙起身跟了進去,而芙映便也頗為識趣的退出了大殿。

方一進入內殿,清淺便看見那個自回到重華殿後,就不曾看過自己一眼的男人,正在自行脫著外袍。

緩步上前,女子小手輕撫上龍袍之際她才發覺,原來他衣袍的各處已是有了些許濕涼。

今夜本就有些涼冷,他若再穿著這已濕掉的衣袍一路回來重華殿,難保身上不會沾染濕寒之氣。

瞥了眼沈默不語的男人,清淺終是疑惑道:你這是在鬧哪樣?不過是去照顧下孩子而已,怎麽竟搞得自己這般狼狽?

將龍袍朝軟榻上信手一擲,連澈只是徑自拽上了她的手腕,一路而行。看了眼身前一語不發的男人,她知道這是去往湯池的方向。

剛一踏入湯池的大門,清淺便發現池內的熱水早已備置妥當。看來他在回宮之前,便已做了吩咐。

迅速褪卻身上的衣物,連澈即刻便下到了池中,以為恣意的享受這番暖波之漾。

看了眼輕闔雙眸倚靠在池畔的男人,清淺剛想開口問他些什麽,這男人卻沈了嗓音道:來給我捏捏。

移步走近似在小憩的男人,她眉目竟是沈柔了幾分。連澈眉間淺凝的,盡是那疲累之色,而他眼下那淡淡的烏青,竟是持續了數日都未完全褪去。

看得男人這副模樣,清淺只覺自己的心竟是隱隱揪痛了點點。今早天亮時,她才真正睡去。而他卻是一早便要趕回宮中早朝,怕是直到現在,他都未曾好好休息過。

輕巧的繞至男人身後,女子將衣袖高高卷起,而後將指尖輕柔的撫上了男人兩鬢的太陽穴。

聽得男人輕緩的氣息吞出之聲,清淺柔聲問道:你的衣袍是如何弄濕的?

沒有半點遲疑,連澈只是頗為淡凝的應聲,替連心與連祈洗腳。

聽完男人的應語,清淺死死的忍住了笑意,輕嘆道:這兩個魔頭每晚定要一起在一個木桶中洗腳,玩踩腳丫的游戲。看來即便是他們心心念念的父皇也難逃被折騰的宿命。

暗暗偷笑了幾許,女子感覺在兩個孩子的問題上,她總算是挽回了一些尊嚴。

小手一面輕揉,一面緩移至男人的雙肩,待清淺指尖觸及到男人略顯滾燙的肌理時,不禁大驚。

將掌心瞬間移至連澈的額際,她略顯憂心的開口道:你發燒了,我這就去讓池宋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小臉一轉,她剛要直起身子朝殿門處行去,男人卻猛的轉過身來,扣住了她的雙臂。

凝住男人熾烈得似要流轉出火焰的雙眸,清淺顫動了一許眼睫。目光緩緩下移,待她看得水中映透而出的光影之時,女子便也明白了他此刻的所念所想。

只是,他現在發著高燒,她不能容他這般胡來。

小手抓上男人擒在自己手臂的大掌,清淺低聲哄慰道:你現下正發著高燒,如若任其發展,只會讓病情更加嚴重而已,我…

不等女子將話說話,連澈便借助池畔的濕滑將她拽得輕坐在了池邊。輕含了口暖熱的池水,男人將腦袋埋入她胸間之際,亦將那溫暖的池水就著親吻徐徐傾薄在了女子白皙的肌膚之上。

感受到那一***暖流沿襲著自己的肌膚緩緩而下,清淺下意識的緊縮了身子,以來抗拒男人帶給自己的酥麻之觸。

可她越是抗拒掙紮,男人唇齒間帶給她的歡愉便越是綻放得狂烈入骨。咬牙狠力撥開連澈擒在自己腰身的大掌,清淺撐著身子與男人拉開了些許距離。

連澈,你若想要,待你身子好了我們再做也不遲,你此刻需要太醫來給你瞧瞧。

看向女子輕紅的小臉與那略顯離亂的雙眸,連澈竟是反手一撐,靈巧的躍上了池畔。

一手攥上女子的腿膝,男人將之拉至自己身下,啞聲道:朕不需要太醫,朕只需要你來解這潮熱之火。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須守賭約

感受到男人滾燙的掌心緩緩移至自己的大腿處,清淺微瞇眼眸之際卻將雪白的天足抵上了他緊實的腰腹,你確定沒有關系嗎?

不去捉捏女子的腳踝,連澈竟是已一己之力朝前輕探身子,以為消融女子的這番力道。

你來試試,便可知曉。鳳眸輕轉出一抹魅惑的流光,男人的身子幾欲貼上她已濕透的衣袍。

伸出小手,清淺卻在二人相間不足餘寸距離之時,將纖長的指戳上了男人的胸膛。

為何你總是這般不知疲累?輕嘆了口氣,女子忽的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將抵在男人腰腹處的腳丫輕巧的朝他身後一繞,女子細柔的雙腿便如靈蛇般纏上了他的腰身旄。

五指一展,她瞬間以反身之力將男人退靠在了池壁之上,並以上位之姿跨坐在了他的腰腹間。

信手扯過一旁的煙紗之幔,清淺將之徐徐蒙上男人的雙眸。如此,她便可不被那雙如火如幽的眼眸灼燙沈淪。

瞥了眼一旁方塌上的酒壺,女子將之遞至唇邊輕飲了一口。含著這抹入口冷涼卻凝著馥香桂花之氣的清酒,清淺將唇觸上了男人的唇畔嶁。

感受到一抹溫軟若有似無的輕點著自己的唇,連澈竟是倏地一湊,想要即刻捕捉品嘗到這抹香甜。

而清淺卻是靈活的一閃,嬉笑的避過了他的親吻。可這唇瓣輕動的淺笑間,那藏在她口中的美酒亦是隨她唇角凝出的弧度,溢染出了幾分。

只覺一抹暖灼的微癢之感正順著自己的唇角延展至下頜,女子索性將小臉朝前一探,將那凝露擦抹在了連澈的薄唇之上。

這一次,男人沒再給她躲閃的機會,而是一把將她緊收在了懷中。只是,他伸手之際,卻是不經意的觸及了她的麻癢之處。

霎時,他懷中的女子便是咯咯的笑出了聲音,而那教她含在口中的美酒,亦是盡數從她唇角滿溢而出。

唇角輕凝出一抹笑意,男人滾燙的唇並未直接封住她的口舌,而是隨著女子那酒香凝露流淌而下的方向輾轉吻上。

淺嘗著唇間教涼薄與暖熱交織而出的那抹溫軟,連澈吮吻之餘,舌尖更是纏綿而繞。

再也隱忍不住這份微癢酥麻,清淺一面退抵著他的身子,一面笑得嚶嚶而顫。

不要了,不要了,你別這樣…

那你想要哪樣?並不理會女子欲拒還迎的話語,連澈薄唇輕動間,已將親吻索上了女子的唇間。

頃刻間,那綿軟交織著已在女子口中溫盈的美酒正盡數輾轉進了他的嘴裏。親吻吸索著她的氣息,連澈將她困在懷中之餘,大掌亦是游離著探向了她的腿間。

隔著濕潮的衣裙,男人一面用指尖揉點著她腿間的朱砂,一面將灼熱的昂揚朝她柔軟處沈抵。

眼見自己的單褲就要在他掌中褪去,清淺一把攥上了那蒙在男人眼上的煙紗。待那煙紗隨著女子手腕輕揚的弧度徐徐而落之際,她猛的推開了男人的懷抱,借著池面的濕滑移至了池畔。

淺笑一許,她將身子猛的朝後一仰。

霎時,女子便教那溫盈的水花輕卷著墜入了池中。待連澈看著女子在池水環繞下,那飛揚的發絲流轉出顆顆凝繞著華彩的水珠之際,他的心臟更是驟然一抖。

他不曾忘記當年她險些溺亡與花池之中,也不曾忘卻她隨自己親身入海時的迷茫與無助。

沒有任何遲疑,連澈即刻便起身一並躍入了湯池之中。待他定過蕩漾的水波,凝眼看向池底的女子時,清淺卻是在徐徐繚繞如玉藻般的發絲中傾展著雙臂看著他。

此刻,沈在池底女子那似星若澈的眉眼,並無半分懼色。而她伸展而出的小手,亦是握上了男人的大掌。

其實這些年,在她暗暗央求芙映的習教下,這女子早已學會了如何在水中自如伸展,亦克服了那抹對水的恐懼之心。

只是今日,她不過是起了玩樂之心,想要嚇他一嚇。

眼前池中男人深幽若海的雙眸正一刻不離的凝著自己,清淺借助水力朝他一躍。靈若無骨的纏上男人的身子,她在連澈的懷抱下與之一道離開了水中。

看得將小手纏於自己脖頸間的女子正眸光盈盈的望著自己,男人心中那抹慌亂之情頓時被她軟膩的身子緊觸得再度火熱如焰。

小妖精,你竟敢騙朕。沈啞著嗓音,連澈薄唇輕動間,眸色已是暗幽得映不出她那撩人心魄的眉眼神姿。

一手扯上男人的單褲,清淺將盤旋在他腰間的身子緩緩朝下一沈,給你,你想要的。

感受到女子溫熱的包容正一寸一寸的吞噬著自己,連澈竟是壓抑得悶哼著吞吐出字句,教你這般一折磨,朕這熱疾怕是真的難愈。

聽得男人這番言語,清淺竟是瞬間頓住了動作。可下一秒,男人的大掌便猛的壓上了她的腰臀。

霎時,他那灼熱的昂揚便盡數抵至了女子的最深處,而這突如其來的填滿,亦是讓清淺低呼出了聲音。

瞬間明白男人的用心,清淺羞憤的掙動著身子,嬌嗔道:你何時變得這般壞了?

那要問你。環護著女子的腰身,連澈一把將她推向了池畔。借助池畔的抵阻之力,他開始狠狠的撞擊著身前女子。

小臉輕紅的望著眼前那個已教內熱蘊得臉頰微有彤色的男人,清淺死死的咬著唇瓣之餘,竟是教他進退得滿眼皆是迷離媚色。

軟膩得將小手纏在男人頸間,她緩緩的闔上眼眸靠在他胸膛,只為全心全意的感受著他的熱情與那帶給自己的極致歡愉。

許久,待連澈躺在湯池旁的軟榻上閉目養神之際,清淺則趴在他胸口上撚起自己的一束發絲去掃撩男人的肌理。見這男人並無半點反應,她不禁緩緩開口問道:之前我提議打賭之事可還作數?

眼見這男人依舊毫無無反應,清淺心有不悅的正欲去捏男人鼻尖之時,他卻是手臂一揮,將女子抱了個滿懷。

不顧女子的掙紮,連澈漸漸收緊了雙臂的力道,而清淺卻是憋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輕捶眼前這個正在折磨自己的男人,她小嘴裏嘟喃著抗議的言語。

雖是仍舊闔著眼眸,但連澈唇角卻噙著笑意。在緊緊的擁了她一陣後,男人才松開了鉗住女子的力道,緩緩道來:賭什麽?

待一獲得自由,清淺便憤憤坐起身來,一本正經道:明日劉宇興將借將軍府參加婚宴賓客皆被扣押為由,向你秘參衣沐白一本。

聽得女子此言,連澈張開眼眸,凝目看向了眼前起身準備穿衣的女子,未發一語。

*******

翌日。

早朝過後,清淺正與連澈一同在重華殿內。瞥了眼坐於龍案旁批閱奏折的男人,清淺雖倚在軟榻上翻看著手中書卷,可眼神卻不時的瞄向那殿門之處。

自上次池宋將折子送進來,已過去了二個時辰。而她此時竟是不禁暗暗擔憂了幾分。這衣沐白所料不會有錯吧?到目前為止,劉宇興並無任何折子呈上。

此時,池宋正大步跨了進來,可他手中卻是空無一物。見得此情景,清淺微嘆氣息之餘,順手在盤中抓了一塊糕點塞進嘴裏,用力咀嚼著。

想起昨日自己那般自信滿滿的與連澈打賭,甚至還是她主動提出。但若今日劉宇興並無任何折子呈上,輸了賭局是小,怕是以後她都會被這男人小瞧了去。

待池宋在龍案前站定,便朝連澈行禮道:皇上,刑部尚書劉宇興已在殿外候有二個時辰了,不知皇上現下可要召見?

聽得此言,清淺猛的擡頭看向了龍案旁的男人,只見他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沈聲道:宣。

看著池宋奉旨離去的背影,清淺心中不禁暗嗔了幾句。只是,她沒料到的是,劉宇興竟會單獨面聖。而他所參的內容,正是與衣沐白所料的相差無幾。

待一切結束之後,連澈便遣退了隨侍的宮人。放下手中的朱砂筆,男人瞥了眼正倚在軟榻上翻看書卷的女子。

起身來到軟榻旁,男人緩緩坐了下來。

由始至終也不曾看過這男人一眼,清淺只是做狀翻過了一頁手中的書卷,淡淡道:我們打賭之前可已說好,若是你輸了,須得答應我一件事。

番外篇:願我如星君如月——第三個人

昏暗沈幽的廂房內,女子艱難地張開了酸澀的眼眸。輕瞇著雙眼,她趁著朦朧的微光緩緩的坐了起身。

輕靠在雕花床欄上,她只覺頭痛得似要爆裂。在她皺眉輕甩腦袋之際,那似曾相熟的青竹之香,驚得女子猛的擡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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